写诗与做官

让XX去写诗,让杨xx去做官。XX 是朋友写诗用的笔名,杨xx是他的本名。朋友是一个具有写诗天赋的人,诗写的很好,可是这个时代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还多,写得一手好诗也不能当饭吃。虽然许多女孩慕诗前来,可是要留住女孩子,还得有钱。所以他难得做个专职的诗人,他除了写诗还干别的:在一个与文化有关的产业任有职务,领着不少不多的薪水,梦想着施展才华,做一把官,挣一把钱来过点好日子。不当官做个诗人,不仅没有女孩子来追从,饿死的可能都有。

男人谁不想要功成名就呢?功成名就,就是把自己的能力转化成财,让自己的家人衣食无忧,让女孩子有倾慕的实质内容。古往今来,杜甫写诗那么有才,还得靠卖药为生,眼巴巴等着皇帝老儿的垂青赏识,及至潦倒,茅屋为秋风所破,只好病死舟头,李白的金子也是皇帝赏赐的,他的诗最多能为他换杯酒来喝。苏轼王安石范仲淹,人家是做官的,隶属官门中人,诗词歌赋当玩,从来不要把自己分身为二,考虑谁做官,谁写诗。可见自古写诗就不能当做专职,当做专职,只能有柳三变的下场: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忽然发现自古至今,当官不一定有好下场,可写诗干别的不当官,一定没有好下场。被枪毙掉的某苏杭俩副市长,有上亿的钱啊,数钱都数不过来,政府把他们杀了,可家人呢?没准人家在发达国家正享福着呢,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后来的人,还得靠当官来发迹,有诱惑啊。那么高的酬劳,比贩毒的风险低多了。你不当官,你以为你是谁呀?再怎么弄都得跟在人家后面。从前介绍人,先看你是哪个单位,后看你干什么的,现在介绍一个人,先说你什么职务,再说有多少资产。祖冲之是数学家,可那是小打小闹的玩意,你爱算不算,死后一个墓地都没有留下,张衡有墓地,不是因为他发明了著名的地动仪,辞赋写的好,是人家好歹当了一小官。红楼梦贾家有点钱,那么昂贵的木材做了秦可卿的棺木,那么隆重的场面还觉着不体面,好歹得花银子买个官衔来充门面才算。中国的官本位什么时候也不变。大学校长要是没有了官衔,没有了级别,政府那里怎么对接呢?办事和接待都得要讲级别,要级别对等,不能乱套。你是哪一级的这个很重要。至于学术学问,说你有就有,没有也有。你是不是人才也得我官家说了算,用你是人才,不用你是才也不才。草民,贱民,最多可以拦御驾告御状,还得有内线帮忙,还得看时机,等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有机会能够拦上,就是拦上也不定有什么用,还冒着生命的危险。

怎么干,怎么拼命也得挣个一官半职的,争点话语权,有些明的暗的俸禄。写诗不行,跟在人家后面做科研也不行,最多是打工仔,条件环境都很艰苦,好容易出了点成绩,算不算自己的都很难说,就是算了,你不当官,对当局的官也是个威胁。谁叫你弄出那么多发明?提出那么些见解,发表了这么些有一点影响的论文?这样优秀的人才怎么可以埋没,怎么能够使现任领导没有危机感?不当个学科带头人,首席研究员什么所长,上下都有压力,怎么说得过去?既当了领头的人,要来经费才是主要的,你得上面去找人,说话应酬,要研究经费拨款啥的,好有米下锅,一乱这些钱的事,你的科研还有功夫做吗。吃饭,喝酒,演讲,陪同休闲娱乐够你忙的,只是可不可以要xx去陪人应酬当领导要经费,让xx来做科研,就难说了,分身术也有限,成为通才太难,大半学术者如陈景润一般,钻研学问到顾不上吃饭恋爱,还得历经数年才有成果。

让该干什么的人自始至终干什么,看来还真有难度。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看似简单,其实也有那么多的条件呢。人尽其才,首先得有舞台,有尽其才的环境条件,时势才行,可是人尽其才往往不由人才说了算,或者这类人才非要被打造成另类人才,就很有难度了。那么让谁谁写诗,谁谁做官,最终是一个虚空的理想:保准诗写不好,官也难得做好。可见我们今不如古,人才不如前辈,那些前辈有怎么样的特异功能呢?写得一手好诗,也做得一方大官,真让我时代的人才汗颜呀。主要有个优势,似乎做官写诗并不冲突。

让能够干嘛的人干嘛去,该干嘛干嘛,看来还得假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