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张建

在三联书店,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人走过来,比我想象的年轻,个小,出乎我的意料。他是张建,某上市公司的首席分析师,我网上认识的朋友。晚饭时间,他带我去淮海路吃巴西自助烧烤。

只记得那一顿特别丰盛的晚餐了,烤牛肉,烤水果,服务生也是金发碧眼的巴西人,直吃到胃里装不下。到酒店门口,天灰灰的,下小雨,张建和我拥抱一下告别,脸色显得有些疲倦,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第二天是周末,他特意带我去城隍庙逛逛,看到一些琥珀,他说琥珀真是很奇异的东西呀,要是人也一样能够做成琥珀保存起来才好,说不定人家真有这样的需要。他站在一块织锦面前恋恋不舍,织锦上是百子图,好像还有房屋,树木,藕色白色浅绿的织锦,淡雅清新温暖。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恋家的男人。

张建带着孩子生活,孩子刚上初中。他和妻子离婚了,妻子是一个英语老师,美女,可是脾气很大,动不动就摔碗砸碟,他觉得和这样一个女人过到老,一辈子作伴是一件恐怖的事,就离婚了。他说自己养过一只小狗,像自己的家人,他生病躺在床上几天起不了床,小狗就弄开了他的卧室门,爬到床上舔他的手,要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他忘记不了的一件事是他的脚受了伤,他母亲用自行车载着他去上学,那时他上初二,厂里的人刚下班,那一万多人的大工厂,他母亲推着车带着他逆人流而行,很艰难。他说母亲是东北人,直爽能干,敢作敢当,父亲却胆小怕事,有些怯懦。所以母亲担当的事特别多,特别不容易,那时他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报答母亲。后来他上了清华大学经济系,还是很遗憾当年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后来在上海深圳工作,尝了很多艰辛。

那时他让我在上海买两套房,每套40平米才二十多万,再将出租的钱还银行贷款利息,可是我觉得上海和云南相隔未免远了不好管理。他曾经给我推荐过股票,那时股市刚好在高点,那只股票连续几个涨停,我在没有涨的时候就脱手了。后来张建去了北京某个上市公司管理财务,又约我去北京买房,说可以和他做邻居。那房在五环外,正在修轻轨,一百八十平米不过九十万,是双联四层的小楼,可是我没有想去北京生活的打算,又作罢。不过相隔三四年,北京上海的房价飞一般上窜,翻了七八番。张建在北京买了房,又卖了,他父母年老,身体不大好了,需要他回去照顾。

张建回到成都,进入投行,到贵州考察,路过云南时电话我,我们见面,在滇菌王请他吃了一顿饭,他赶飞机回成都去。他总是匆匆的来来去去,勤奋敬业,忙的没有空闲,渐渐的联系少了。

在这个阳光极好的秋日,忽然想起张建来,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君子朋友,很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