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虫而已

一场台风,一场暴雨,城市被淹没了,又是百年不遇的景象,画面骑摩托车的人是笑着的,因为觉得好笑?这种经历是难得的,毕竟没有经历过,经历一次也是难忘的经历,可是渐渐习以为常后呢?或者危及到生命,你还觉得好笑吗?那些亲人在水灾中汽车里丧了生的人,一定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水患,水火无情。可是大千世界,还有比水火更无情的,大概算人心了。作为旁观者,对那些灾难可以视而不见,可怕的是有一天你也身陷其中,被别人旁观。

常常怀疑人的自私是人性固有的么?如果一个人的所得应该是有限,他为什么总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几千年来,“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何曾改变过?所有的灾难,大家都一起遭受了,就觉得不是灾难了,这在一个明智明理的人看来好像是很愚蠢的,可是很多人竟然就是这样的心理。他们常常不知道打住,他们的贪婪也没有底线,为了得到钱,做什么都可以,甚至不惜付出健康和性命的代价。药品造假、食品有害、用品低劣,就连建盖住房、桥梁、都是面子工程、、、、、都要偷工减料,下水道不通,下水管爆裂、、、、、一辆车过,桥塌了,一场雨来了,房屋淹没了,倒塌。谁也不会想到为社会大众负责就是为自己负责,都以为只要自己暂时没有被危害到,就算是幸运,那些所谓专家有话语权的人,为了集团和切身利益就闭着眼说些违背常识的话,他们不仅没有良心和良知,连人格都丧失了。

无权无能的社会大众对此无能为力,在少数利益集团和有权阶层的掌握操控下,GDP上升,人民生活水平上升,至少那么多人没有饿死的,尽管吃的是垃圾食品、转基因食品、有毒食品,尽管遍地都是癌症,尽管医疗费用年年攀升,4个成年人就有一个高血压患者,但终于国民总财富净资产达到6.5万亿欧元,排亚洲第二了。我又想起那句“我们穷得只剩下钱了”。我们以为富而后就能贵,我们富了,可是贵从何来?我们自轻自贱惯了,好不容易有了点钱,也没有得到人家的青睐,尊重,我们自己也不尊重自己,无非是钱,今天在你手里,别人不知在谁手里。我们没有在贫困线上挣扎,也不会在良心道德的底线上挣扎,我们在作茧自缚里,和疾病、污染的水源、空气、昂贵而劣质的生活妥协,在文化的废墟上狂欢,离文明越来越远。从前我以为,只剩下钱还不算穷,至少有钱,今天才发现,有钱带来的是更深更重的穷。

不要奇怪,我们随地吐痰,破坏公众的东西,不把公众的利益当一回事,在我的眼里就没有公众,只有一己私利,看到街上的银杏结果了,摘回来,反正不是谁的,是大家的就等于谁的也不是,谁也管不着,不就是几颗银杏果吗?没有看见那些官员贪腐多少,那都是我们老百姓的,他能够贪,我没有权去贪,摘个路边的果玩玩有什么呀?生活那么乏味,困倦,忽地才能去旅游一下,照个像留念,再也没有假期没有钱来了,又不像那些官员可以公费游玩,我刻一个“某某到此一游”怎么样?我是那么个小人物,不能留下什么,留下这个也算。别人的健康?只要不是我的,我操什么心呀?我的健康也顾不过来,我还得谋生,我只能假冒伪劣毒,只要吃不死人,只要赚钱,能干什么我就敢干什么,不能的也创造条件能。

我们的房子越盖越大,公共的面积越来越小,管他,反正我在自己家里呆着就舒服,外面窄一点别人能过我也能,何况建成房间里的面积就是钱,在房间外不能要钱,我盖房子,不能不赚钱,留那么多公共面积做什么呀?塞车?又不堵我一个,大家堵。偷工减料?层层需要克扣打点,给了那么多,不减点料行吗?我也不想减。要用那么多年干嘛?随时拆建,带动GDP增长。我们的街道,道路,挖了建,建了挖,有事可干总是好的。

常常要想起那些弱小的生物,比之于虎狼狮豹,那些食草动物数量庞大,他们不自觉地需要合群,不落单,越在中心的位置越安全,他们需要从众,需要跟随,否则就有性命之忧。领头的就是他们的风向标,哪怕方向错误也要跟随。他们的生存靠数量取胜,需要牺牲一些无足轻重的个体,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生存,每个弱小的个体都是不行的,这些弱小的个体,就是组合在一起,有庞大的种群数量,也不知是喜是悲?不要责怪他们从众,跟潮流,他们无法自主选择。

当年的合纵连横,为什么是失败了呢?人皆我顾,各不同心,总是看着自己的利益,国如此,民如此。谁有大局观?公众利益观?世间乱象,只顾自己的愚者总是自以为聪明。“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僵如何?虫只是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