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锐是个在单位人称本份男人,他这些年一直是自己独自在外工作,他很想把妻儿带在自己身边,可是妻的工作调动也是颇费周折,现在是改变一下事业单位的人事关系简直比弄一张外国绿卡都费劲,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惜锐选择了两地分居的生活方式,也是无奈中坚持。

除了繁忙的工作,惜锐几乎都是沉静在对妻子和女儿的思念之中,他常常这样想,也许时光不久就会过去,等退休了,就永远回到家里了。因为这个信念在惜锐一直不会动摇,所以日子过的也是并不艰辛,似乎除了具体的工作,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然而,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惜锐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变化,而且这种变化让他的生活和工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夏季刚刚开始的时候,惜锐办公室里来了一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她就坐在惜锐的对面。惜锐的工作就是每天有很多国外的产品资料等他来翻译,所以他埋头工作的方式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以前他就是感到累的时候,伸伸懒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白色的墙面,调整一下视线。可是现在只要他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新来的女大学生。

新来的女大学生名字叫宁颖,她的一脸朝气总是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样子,好像世界上每一个思维都是她心中美好的故事。特别是她那前卫的着装,真是令人即羡慕又妒把忌。夏季的暖风总是习习地侵袭着办公室的空气,中午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外面的一件衬衫脱掉,只穿着一个小小的吊带背心。

宁颖的吊带背心是那种细纱精纺的绒的,和她的白白的皮肤相辉映,给人一种“碧玉霞晖”的感觉,让人感到是年轻透明的躯体和薄纸难掩的思绪。惜锐抬起头来,不经意地看到了宁颖的这个装束,居然感到自己脸上一阵发热。平时在大街小巷里也是抬眼就能看到这种无数的“背心”,似乎和没看见一样,那是一种“熟视无睹”。可是如今真的就在自己眼前还不到两米远的对面就屹立着一个“背心”,还真有一种不可自制的情绪了。

倒是宁颖毫不在意,她好像没感觉到这个办公室里还有别人,特别是别的男人。她时而靠在写字台边上看书,时而站起来倒一杯水,时而觉得累了,站在窗前,往外看去。惜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颖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牵动着自己的神经,视线不知不觉地随着宁颖的身体转来转去。

惜锐想自己怎么会这样,他晚上躺在床上,眼前不停地出现宁颖这几天形象,就连每天宁颖所穿的胸罩的颜色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够记得那些胸罩的隐约的花边线迹。惜锐感到自己这样想下去会很危险,他给妻打过去电话。

“今天,很想你,甚至想起你的胸罩是什么样?”
“你疯了,也不是小孩?半夜三更地不睡觉,快睡,明天我还起早!”

妻好像很累了,不愿意听惜锐半夜里的胡言乱语。

惜锐很失望,他想和妻说说话,希望她能安抚自己不平静的心迹,可是妻关掉了电话,他不怨妻,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也很辛苦,也许真的很累。惜锐闭上眼睛,一行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擦擦自己的眼泪,嘲笑起自己来,真是没出息,干嘛会这样,就是一个“吊带背心”就会让你魂不守舍?

夏季还在继续着,惜锐感觉到今年的夏季怎么如此的漫长,漫长的让他感到眼睛和神经都疲劳起来。有一天中午,办公室里格外的热,单位领导为了省钱,不肯给每个房间里安空调,所以办公室里的热也就在所难免了。惜锐吃完饭,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宁颖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宁颖双臂交叉侧着身子,吊带背心也空悬在一边,一侧的胸罩赫然地露在外边,她在睡中又扭了一下身子,怎么了,连胸罩也悬了起来。惜锐看着看着,居然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他走到宁颖的身边,伸出手来…..。。。。

第二天,领导把惜锐找去了。

“你怎么搞得?让人家找到我这里来了,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不是我压下来,这事就闹大了。”领导很生气。
“我……我…..”
“你什么?你…你也不是没见过那玩意,你也不是没摸过那玩意,是不是跟你老婆离开时间太长了,那你也没必要在办公室里摸她那玩意?花点钱,找个地方,随便你摸,还没人告你的状,现在这个时代,只要你花够钱,连明星你都可以随便摸。”
“……. …..”惜锐选择了沉默。

“我已经把她调到别的办公室去了,这件事就算结束,你要是嫌急难忍就找个临时打替班的情人,省钱还安全。 ”领导似乎还通情达理。
“我知道这件事怎么办。”惜锐很坚决地说。

惜锐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他还是打通了妻的电话。
“我想辞职,回家!”
“是不是昨天晚的梦还没醒,你回来,上哪里去找工作?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到时候没啥干的,喝西北风去!”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继续下去了!”
“别磨叨好不?我在班上!”妻关掉了电话,那边的忙音一直在惜锐的耳边响着。

夜晚,惜锐一个人在长长的路上走着,晚风中的凉意,人们都穿上了外衣,没有了让惜锐难堪过的“吊带背心”。他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人们是不是不应该这样,为什么要裸露自己的躯体,而却要深藏自己的灵魂?其实应该是坦诚展示自己的灵魂,掩盖好自己的躯体,灵魂需要精神的安慰,而躯体需要物质的保护。可是,如今这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却是这样:灵魂早已竟成了无家的历史文物,可是躯体确实是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外。

惜锐感到从没有的孤独,他感到自己似乎走到了人生最不可理喻的境地,仿佛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理解他,没有人会为他解释这是为什么,他在路上默默地走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种凄惨的情节一直围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