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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几瞥（二）：海归的工厂

从长岛别墅出来，就直接去了他的工厂。首先要穿过旗忠村。旗忠村是九十年代上海新农村的典范，据说是吴邦国抓的点，目前主要的经济支柱是电缆厂和旗忠森林体育城，附近有亚洲最大的国际网球中心，27洞（9，18）高尔夫球场，大型水上游艇活动区。路边树林里可以看到一栋栋密密麻麻的小洋房，据说都是农民家住所。比起来，这些九十年代的房子一下子显得有些过时了。我不得不感叹，不是俺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转眼来到大工厂。厂里其实只有200多人，并不大。海归朋友算是大股东之一，占40%的股份。这是一家制造安装工业自动生产线机械的企业。97年开办至今10年，从无到有，扩张了好几次，搬了几次厂房。以前是租，现在是自己买地建厂。眼下又不够用了。他最近在浙江买了75亩地，建新厂，要扩大到700多人。总之还是一个小厂，一个私营的外资企业。我想知道这样的企业比国内私人老板的企业有哪些差异，有哪些优势？

我们参观了办公楼，非常整洁，清爽。环境和国外的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感到明显不同的是巨大的总经理办公室，有50，60平米。这是非常有中国特色的办公环境，雇员们都挤在分隔的2，3平米的小隔间里，而总管的办公室巨大，很大部分都是用来会客的。楼下是职工餐厅，也很整洁。朋友想把这个餐厅搬到楼顶，主要是想利用楼下最好的空间用来接待客户，而楼上的景致又比较好，餐厅可以扩大一些。企业文化略见一斑。

这个厂还是上海市的优秀外资企业，主要因为在职工的福利待遇上，因为它还提供职工的在教育，职业培训，包括出资培养若干EMBA。一个好处是留住了人才，人才是最紧缺的资源，另一个好处是得到上海市的税务减免。

我们参观了车间。车间也很整洁，井井有条。我观察，其实有些非核心技术的东西，不必自己生产制造，可以外包出去。朋友说，因为国内产业链不是特别完全，很多东西宁可自己制造生产，交给外面一是怕质量不合格，二是怕贻误工期。这个问题在很多企业都存在，无疑又为中国制造业的深层改造提出了新的努力方向——外包加工和供应链管理体系的完善。

晚上，和许多其他海归企业家朋友们会聚一堂。席间，大家争论起职工的待遇问题。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自动线企业家给的职工的待遇太高，一个项目管理人可以有三四十万年薪。他说，不这样不行，人才留不住。他的技术是德国的，但是全厂只有一个德国工程师。他手下的项目管理人可以在国内国外跑，不亚于一个德国工程师。持反对意见的是一个老海归。他在苏北开了一家电梯厂，将德国的老牌子拿过来在国内生产安装。他说，他那里国内最好的电梯调试师的工资也就8千，1万一个月。我说不可比的，一架电梯才20万，而且没什么新技术含量，一条生产线就可能上亿，技术还在不断更新，当然搞生产线的人才要贵了。我觉得，今天这家海归企业的优势就是他尊重人才，尊重人性的企业文化。他才会在高技术面前不断完善，不断更新，超过他人，超过德国人，超过国内的其他私营企业。

企业家们的企业走上正轨后，很多人不再那么没黑没夜的操劳。好像他们中间买股票的并不多，有也可能是家里人炒。这些人开始琢磨开发房地产了。正在熟人圈里筹建房地产开发公司，筹股买地，到海南岛的琼海开发万泉河的房地产。我看了一些他们到海南岛视察后整理出的材料，说琼海是海南房地产的第三极，目前价位在两三千一平米，开发潜力大。原始股为20万一股，计划筹集5千万先。看着他们搞得这么火热，我正琢磨是不是也要加入几股，也当一回原始股的股东。

工厂的大楼里窗明几净，不同的是外墙没有空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