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五六岁就开始跟着姥姥喝酒。

姥姥算是大家出来的闺秀,人和善秀气,温文尔雅。会画画,写一手漂亮的小楷,
没事解解数学题,手工作出来的纸花活灵活现和真的似的。姥姥还喜欢喝酒抽烟,
都是很烈的那种:抽关东的的那种黄烟叶子,自己用纸卷了抽;喝65度的高粱酒,
用个小玻璃酒盅盛着,底下还放一层白糖,现在想来和她的大家闺秀性格有点不符。

从三四岁到七八岁时和姥姥一起是我对童年那能回忆起来的一段快乐时光,姥姥一
边喝酒,一边醺醺然地给我讲了不少古代的故事,我老想尝尝酒什么味儿,姥姥就
用根筷子蘸点给我喝。白酒过了嘴,热乎乎麻辣辣的。可老这么蘸着一点点喝很快
就觉得不过瘾,后来趁姥姥不注意,常时不时地偷喝上一小口,喝了以后云山雾罩
的,于是能感觉到很多快乐,醉醉的头脑里能生出很多的幻想。。。

我酒量很好,应该是天生的,可从小就这么喝练出来的也没准。姥姥只喝这65度的
白干,所以这酒是我喝的最多的了。

上了大学后喝酒的机会不少,可大多是和男生喝,女生里象我这么能喝的不多。最
多的一次是一帮人搞了几瓶庐州老窖,半空着肚子比着喝,我一人喝了大半瓶,应
该有个六七两。那次真是觉得很晕,看人都有点模糊了。和我们一起喝的一位男生
是老公的同学。平时是个闷不作声再文静平和不过的人,和我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那次跟着喝醉了,半躺着,指着我说:“你这个狐狸精,老把人迷糊的神魂颠倒的,
真不是个东西”。然后指着另一个同学说:“你呢,就是个娘娘腔腔”。这之后指
东骂西的把他平时闷在肚子里对别人的不满都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了,那火爆程度着
实让我们大夥儿吃了一惊。第二天早上大家酒都醒了,那同学大约记得自己说了不
少的话,脸上露出很羞愧的样子。我一直忍着没问他为什么说我狐狸精,因为我真
的没有去迷过他。

其他很多次喝酒都是还没醉就先吐了。那时候买的酒很多都是一块八一瓶的劣质白酒,很容易喝吐,反而是好酒才会醉人。

到美国以后才喝酒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有一阵子迷鸡尾酒,买了不少书,还买了全套的调酒器皿,整天在家里调了喝喝了调的,醉醺醺美滋滋。喝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最爱喝的是还是干干马提尼和长岛冰茶。

大约十年前迷上红葡萄酒,花了不少时间收集不同年代的还读了不少书研究。可很
多存下的好酒,都没留住,酒瘾一发就忍不住拿出一瓶喝掉。时间长了存的好酒越
来越少,最后也不等几十年后的地久天长了,索性喝光完事。

开始还真很注意品红葡萄酒,也能说出点道道了,后来每天都喝,喝的多了,就有
点乱来了。只要喝了觉得高的都觉得不错,连two buck chuck 也开始整箱的往家搬,其实那酒喝惯了味道还行。

工作生活忙碌起来,每天很盼望着晚上能喝上一杯. 喝的半醉不醉的时候,整个身体象是一根弹簧松了弦,斜倚在沙发上,听着音乐,脑子里飘飘渺渺地想些不相干的虚虚的事情,算是一天中的幸福时刻。

啤酒也爱喝,但还是最爱喝白酒,尤喜庐州老窖和五粮液。餐后酒很爱喝Grand Marnier ,以前每个月都要喝上一瓶

可惜,从去年开始对酒精过敏,一喝酒身上脖子上就长包包,把我很少有的一点幸
福也剥夺了,只好戒酒了,真是很郁闷,想起来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