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安徽乡村之夜

离开淮南市一路东骑,傍晚时分到了淮南与合肥中间处。七月夏收季节,早熟的稻田已一片金黄,晚熟的也还是深绿色的。远远望去黄绿相间,煞是好看。一阵风吹过,送来了稻谷的芬香和稻田被太阳暴晒后浓浓的暑气,呛得我一时透不过气。

一边机械地踩着自行车,一边欣赏田园风光。太阳在不觉间已从身后的地平线落下去了,暮雾带着夜幕从运处悄悄,快速而来;不一会功夫,大地已完全笼罩在黑夜中。

连续在黑夜里骑了两个小时后已是饥渴交迫,在经过马路边一村庄时决定下车吃饭,就地休息。正当我到处找小店买东西吃时,看到一五十开外的中年人坐在竹躺椅上喝茶剩凉。于是上去问路,他很好奇我这么一个人在这样的黑夜从何而来往何而去。于是攀谈起来,原来他是小学教师,从未出过省,有好多好奇的问题要问。那时正当改革开放初期,他讲了许多对改革开放的见解,自然讲到头来是疑虑多多,想做点什么改善一下生活却不知做什么,从何做起。谈到投机处请我到他家吃晚饭,当然是剩菜冷饭,但足饱我的肚子,对我来说也似山珍海味了。除了面包干粮,上次我吃到这样一顿软绵绵的白米饭不知是何时了。

聊到深夜该休息了,他留竹椅给我睡,叮咛我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一定要把它竖在一角落,以防被人拿走。我拿出塑料布摊开,盖上毛巾毯,一倒下就不知天昏地暗地死死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沉睡中醒来,听到有几个蚊子嗡嗡声,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双脚又痒又麻似失去知觉般。头似铅重双眼也象胶了一般睁不开。躺了好一会终于睁开眼时看到天已微明,深蓝色的天空纯净透明。坐起身来伸手去搓麻木的双脚,摸到处只觉麻麻点点粗粗糙糙,不知为何会这样。起身拿出手电筒,在昏黄的电筒光下看到整只脚面是密密麻麻的小血点。原来是蚊子叮的啊,我整整喟了蚊子一个晚上的血。也许上千只也不止了吧。南方的蚊子竟是如此的密集而疯狂。

收拾好东西后天也变得更加明亮,在晨曦中跨上车继续上路,但头一阵晕眩似乎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