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华尔街“做空中国”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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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分手后，我去了新泽西的普林斯顿的朋友处，也就是那位白手起家，买了一百多套房子的房地产大腕。 两天后九哥到普林斯顿跟我碰头，和我一起住在那位朋友家里，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些如雷贯耳的人物。
其中一位是 Peter，当年创立 UT Starcom 的founders之一（其他两位大家都知道，就是吴鹰、薛蛮子，前者是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据说他是创始人中果断退出 UT Starcom 唯一没有受什么损失的人，其他两位将上市赚来的钱赔了不少回去。大家在客厅里高谈阔论，其中包括不少薛蛮子的趣事。看来其实名人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Peter 把 UT Starcom 的股票卖掉后，在中国投资了不少事业，其中包括一家发动机的制造厂。 其实他发家早在那之前。八九年后，外资企业都在撤离中国，他则逆流而上，杀回中国，自然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当外资都在蜂拥而进中国的时候，他再一次逆潮流而动，开始从中国退出。他在米国收购了一家发动机制造厂。“美国现在的资产真便宜啊！”他对我感叹道。只花了很少的钱，他就拥有了发动机的美国品牌、厂房、设备、技术和市场，实现了他的产品的全球战略整合。他美国品牌的产品，在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下，低成本进入中国，在他中国公司整合、营销，不但加强了中国市场的砝码，而且以美国品牌，扩展到美国市场、全球市场。
Peter 在普林斯顿附近买了个农场。我们去看他的时候，穿过了一大片森林。汽车没法走，只好下来步行。他的农场有几十英亩地，都是树林。养了几十只羊意思一下，
栽几棵果树，就算农场了。因为农场的地税要便宜的多，连带着地上的房子的地税也极其低廉。County政府为了保护社区，想以他购买价（好像是三万一英亩）的五倍，收购这块地的“不开发权”，就是说，地还是你的，但是给你五倍的价钱，买你承诺不在这块地上盖房子。但他拒绝了。另一个朋友是正儿八经搞农场的，他在米国从做加油站起家，现在在德州买了三千英亩的土地做农场。做农场的收益有四，一是经营收益，就是种地打粮养猪养鸡什么的，或者自己不经营，租给别人当地主，残酷地剥削我们贫下中农。二是大宗农产品的期货、对冲等金融产品，三是地价的上升，四是地底下的矿产（石油什么的），地面上的筑路，天空中的电线杆、发射塔等。
我们到的时候，他正跟一个工人一起在盖一个很大的房子。房子已经差不多盖好了。我们奇怪他这么有钱的人怎么还要自己卖苦力，他笑着对我们说，到了他这个阶段，劳动已经成为了第一需要。这是他妈马克思对于共产主义的美好描述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看到了共产主义。他现在是每半年在中国城市，过灯红酒绿，拥香眠玉的腐败生活，每半年在米国乡下，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大自然。他说之所以选择在普林斯顿这个地方买农场，是因为这里离纽约很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样就经常可以有高朋满座，“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有朋友来时，就杀一只羊，买点酒，就在林中烤来吃，一边高谈阔论，忧国忧民。他有一大仓库，他的一个画家的朋友将画作和家当都搁里面了。
里面还有一些枪。他那画家朋友回米国时就住那，一起打猎，据说打了不少狼，估计我大灰狼协会不少同志不幸壮烈在其罪恶的枪口下。有一次因为使用自动武器，还招来了警察叔叔的直升飞机。
这么大的房子，在新泽西普林斯顿这个地方，以“农场”的理由，光地税每年就得省好几万
晚饭我那个做房地产的大腕朋友邀请Peter到他家去吃。他家也是个“豪宅”，市价近百万美金的房子，通过 foreclosure以五十多万买了下来。我和九哥就住在这“豪宅”里。这次我们的美国之行，还真住过一些豪宅。其中最“毫”的是在南卡的著名高尔夫球社区的“Dream House”，以后有机会跟大伙绍介。在等着开饭的时间，一个在华尔街做基金的朋友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叫：“short China！”这哥们也是个传奇人物，原来学什么农业的，后来阴错阳差，就进了金融业。06年的时候他在普林斯顿请我吃过一顿饭，跟我讲过他的经历。当时他在Citibank （美国花旗银行）负责一个两亿美金的基金，但自己从来不炒股，不买任何金融产品。后来在香港的一个基金干，负责十几亿美金。现在又回到华尔街。他进来就跟我们大谈中国的房地产业即将崩溃，滔滔不绝地讲他的调查，比如经济适用房的开工数字，跟中国政府原来的计划相比的悬殊。我赶紧掏出电脑，想把这些数字记录下来，这厮警惕性还挺高，一看我拿出电脑，就停住不讲了。所以我只能记得他用的一个方法，就是想要反证所谓的限购措施实际上并没有把真正想买房的人限制住。只要谁能找出一个想买房子而因为限购令而不能买的例子，就奖给他一百美元。结果两三个月过去了，一百美元始终没有人领走。所以他的结论就是现在的房价的停滞，不是因为政府限购造成的。中国人如果真想干什么，政府的限购令根本就难不住。由这些数据他判断出跟中国房地产相关行业的股票肯定大跌，如钢铁，水泥，门窗等，从而建议他的客户卖空中国。说话的当儿，这些股票已经暴跌50%，那天他的一个客户给他开了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作为咨询的额外奖金。
这哥们是个小提琴迷。听说九哥是个制琴大师，就赶紧开车回家把他新买的一个五万美金的小提琴拿来，让九哥鉴定。九哥拉过以后，说了一些让这哥们很失望的话，大概是不值五万美金吧。九哥拿出他那号称十万美金的破提琴，两个人即兴演奏了几首。当时我拍了些照，但可能闪存卡拉九哥电脑上了，那些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了。
言归正传。楼下有同学问如何做空中国楼市。我觉得以中国的金融监管，至少对个人来说很难，风险也高――你知道要下跌，但并不知道精确地什么时间会下跌多少。因为中国政府虽然无法违背经济规律，但却可以延缓其时间，尽管这种人为的干预往往会使得后果更加严重。所以华尔街一般都是通过相关的金融产品来做空，比如中国在海外上市的相关股票，尤其是在香港市场的房地产板块的股票，或者是国外公司跟中国这一行业相关的股票，例如买入日本一些大企业债券的信用违约掉期，例如新日本制铁公司、JFE钢铁公司等，都是和中国建筑业为主要市场之一的大企业。另外也有人效仿John Paulson的CDS保险投资（这孙子通过这个手段做空美国房地产，狂赚200亿美金），例如 Hugh Hendry的distressed Chinafund。当然最直接的手段，是将中国的房子高价卖出，然后到米国来低价买入房子。虽然这不是卖空的手法，现在手里没有中国房产的人，也无法使用这种投资策略（你无法“借入”房产然后立刻卖掉，然后等房子跌下去后再买回还给人家，除非借助于相关的金融工具），但其实质是一样的，就是判断中国房地产即将下跌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