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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二〇三八·燕行江湖·莫归（15）三圣母庙

阳光在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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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二〇三八·燕行江湖·莫归（15）三圣母庙 (4216 reads) 时间: 2014-7-16 周三, 23:32

作者：阳光在多城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1，林燕去找李加程

傅佳玮的网上自述虽然没能阻止种种恶意的揣测，却是进一步激发了媒体的兴趣，连北京的媒体也派了记者过来转悠。许录召集了电话会议，和手下的一班记者、编辑讨论《北斗导报》的下一步行动。会议上林燕向许录提出，她想去霞村跑一趟。A省女贞县霞村，是旺土妈的家乡。林燕说她看过很多资料，一般来讲女人贩子最喜欢找自己家乡的人下手，把自己的亲戚朋友拐骗到异地卖掉。林燕说，她敢肯定霞村会有苦主。但是许录立刻否决了她。

“小林，你的战场就在新垲！”许录斩钉截铁地表示：“霞村确实值得去，你不说我待会儿也得说这个事情。但是用不着你去。你别忘了你的优势。你在新垲已经待了一年多了，你不在那里挖材料，到处乱跑什么？”

“唉，许老师，”林燕忍不住诉起苦来：“新垲这边的人我都访问过一圈了，铜墙铁壁，困难重重啊。我忙了这么多天，就没挖到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那就继续挖，”许录说：“记住，如果连你都搞不到东西，别人更不会搞到。你困难，别人更困难。”

散会后回到办公室，林燕的心情十分郁闷。她再次翻出了自己的小笔记本，里面有一页是她列出的采访名单，有机构，也有个人。现在名单上都给勾画的差不多了。比如虎头镇派出所林燕已经跑过两次，该所所长林有智，林燕也见过一面。再比如傅佳玮自述中提到的凯和家政公司，林燕打过若干次电话，专程登门拜访过一次，凡此种种。应该说这些辛苦并不完全是白忙活，内幕是挖到了一些，可是，她搞到的这些材料都难以形成像样的报道。

名单上倒是还有一个名字旁边没有打勾勾－－李加程。

看到李加程的名字，林燕就有点恼。她感觉这个男人最近好像故意在躲着自己。回想起来，自从上次请他在“塔希提”吃过饭后，两人居然再没见过面。林燕知道李加程最近工作不顺，杨八之死牵连到他，网上也有人点过他的名字。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天就塌下来了吧，也不至于给他打过十几个电话一次也不回吧？真是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林燕想把李加程忽略掉，可越这样越忍不住琢磨他。就这么枯坐了十分钟，林燕终于憋不住了，拨通了女刑警梁秀秀的手机。

梁秀秀那边倒是一拨就通。当她看到电话是林燕打过来的，显得有点儿小兴奋。不过她告诉了林燕这么一个消息：“李队副啊？他已经不在刑警队了。”

“什么，不在刑警队了，那他去哪儿了？”

“调到下面的派出所当所长去了。”

“下调了！去了哪个派出所啊？”

“在有归县，有归县显圣岭派出所。”

接着梁秀秀告诉林燕，李加程调走已经半个月了，调动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件事”－－杨八意外死亡事件。队里另一个刑警曹世隆也受到了处理，现在调到交警队去了。林燕听了这些，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李加程被降职了，而是觉得他调走都这么多天了，竟然招呼也没跟她打一个。但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吧。“我算他的什么人呢？”林燕忿忿地想：“顶多就是个认识的人，还是工作是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燕正幽幽地想着心事，忽听梁秀秀隔着屏幕叫她：“林主任！”

“嗯？我在。”

“林主任，你去派出所看看他吧。他上星期还给队里打电话过来，说是如果你又来我们局打听拐卖案的情况，可以去显圣岭派出所找他谈。”

“什么，他跟你们这么交待过啊？”

梁秀秀咯咯笑了起来：“没错，李队副是这么嘱咐的。他说，《城市周刊》的林记者肯定会来打听小牯村拐卖案的进展，到时候你们让她来显圣岭找我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林燕兴冲冲地到显圣岭派出所采访去了－－当然这是事先和李加程所长约好的。

* * * * * *

“林记者，在我这儿待了两个小时了吧，说说感观？”李加程从门外一进来就冲林燕说。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摘掉警帽扔到桌子上，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林燕确实已经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闲坐了很久，看见李加程终于进来，忙从沙发里坐直了身子，答到：“说说观感？可以啊。首先第一个观感：你们这个派出所好忙呀，比我想象的忙多了。”

显圣岭派出所是一座仿古小楼，里面院子很大。林燕接着说了她的第二点观感：没想到这里会修得这么气派，这里比市区的青年湖派出所更有档次。

其实稍微仔细一想，一切并不难理解。有归县的显圣岭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有一处名胜：三圣母庙。来此庙进香的人一天到晚络绎不绝，派出所要处理的大小纠纷也是持续不断。林燕今天刚一进来，就看见李加程正在处理一起案子。一对从加拿大来的老外和三圣母庙附近的小商贩打起来了。这俩老外用半通不通的中文向警察控诉小贩如何骗他们的钱，而小贩则一叠声地抱怨老外根本不懂规矩，“李所长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本来就不是外地人来的，更何况还是洋鬼子！三圣母不欢迎他们。”

这起涉外案件才登记妥当，又有庙里的管事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进来，说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丢了。接着又是两个来烧香的妇女为谁先来后到而激烈争吵。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天李加程留林燕吃午饭，也不走远，就在所里吃。派出所自带一个小食堂，伙食供应很不错，林燕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李加程说：“伙食确实不错，我都怕我在这里待久了会长胖。”

林燕趁势问：“那你打算在这里干多久？你会争气重回市局吗？”

“我才来，”李加程一摆手说：“哪里想到那么远呐。”

林燕便替他打抱不平起来：“杨八的事情为什么要你和小曹来担责任？我听说，那个杨八先是在虎头镇的派出所关押了两天，然后才送到你们市局的。难道你们就没查过吗？”

李加程顿时皱起眉头，问：“你听谁说的？”

“你先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李加程笑了笑，给她来了个不置可否。林燕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吞吞吐吐。只要他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林燕便说起傅佳玮的拐卖案，问李加程看过网上她的自述没有？见李加程点头，林燕又问：“看过，那她说的你信不信？”

“我信。可是那又怎么样？她说的那些又不能当证据。”

“唉，证据证据，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林燕说：“那是在打舆论战啊。政府又不给她作主，逼得她只好自己抛头露面，当众揭伤疤。你说现在的人为什么个个都活得这么艰难呢？哦对了，你刚才说到证据，难道警察真的查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就算搞不定李旺土和旺土妈，那别的帮凶呢？比如那个鸳鸯大酒店，还有那些伪造身份的家伙，难道都查不出什么？”

李加程不回答林燕，却说：“下午你有事吗？我带你去三圣母庙转转如何？”
* * * * * *

2，李加程带林燕去了三圣母庙

以前为了采访，林燕到这三圣母庙来过两次。三圣母庙的建筑格局和一般香火鼎盛庙宇差不多，沿中轴线依山修建了若干殿堂，前殿供的是三圣母的儿子沉香，正殿自然供奉三圣母杨婵，后殿则塑了她哥哥二郎神杨戬的像。各个庭院内有若干装饰，三圣母故事的壁画若干。偏殿里陈列着各种名人题字和历年来举办活动的照片，其中还有两幅杨红姑的全息照片。三大殿之前还建有牌坊，牌坊前是一个小广场，周围有一些商铺。

林燕曾听人说，山顶上还有一座神殿，里面也塑着一尊三圣母像，栩栩如生，既美妙又庄严，传得神乎其神。但是登上那座神殿需要穿过一段很吓人的山路，只有得到三圣母垂青的人才能顺利上去。林燕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庙，对这些虚妄之说更有一种本能的反感，索性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次林燕跟着李加程去三圣母庙，路上问起了山顶上的那座神殿，问李加程有没有去过。李加程说那个神殿并不在山顶，离最高峰还是有些距离的，“我从后山的小路爬上去过，一直爬到显圣岭的最高峰，居高临下看过那个殿。不过我也从没进去过。”

“哎哟，那你不是比三圣母还高了。”林燕打趣说。

虽然这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显圣岭山脚下的大殿还是来了不少香客。这些香客基本上都是新垲本地人，到这里都不是来旅游的，而是虔诚地向三圣母进香。对他们来说，这是一项正经事业，不是闹着玩儿的。

为了不至于显得太抢眼，林燕和李加程也各自拿了一炷香在手里，到正殿前面对着里面的三圣母塑像拜了拜。林燕默默注视着在她前面的几个香客，看着她们跪拜、起身、再跪拜、再起身，然后走到大殿门口，向守候在那里的一个管事递交香火钱。管事给了她们一人一支绢做的莲花。

看过三大殿，来到小小的后花园，迎面一阵山风吹来，很是爽快。林燕忽然对李加程说，她想明白了一件事：三圣母庙和人贩子恐怕大有关系。如果说新垲地区存在一个庞大的人口拐卖网络，那么三圣母庙或许就是整张网络的中枢。

李加程问林燕有什么根据，林燕说她只是猜测，因为刚才她忽然想到，几个关键人物都和三圣母庙有关。

“哪些关键人物？”李加程问。

“先说林有智吧，”林燕说：“这个人是虎头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该算你的同行了。虎头镇派出所里面有很多猫腻。”

提到虎头镇派出所，林燕有很多话要说。不但杨八之死很可能与那个地方有关，而且，她前几天费过很多工夫深挖材料，查到一件事：四年前，虎头镇派出所的警员杨三顺被上级查办，因为他参与伪造身份证。杨三顺后来被开除出警队，并判了半年刑。伪造身份证，是人口拐卖的关键一环。

“当时查办杨三顺这个案子的，就是你李队副。”林燕看着李加程。

“呵呵，你还真是做了不少功课。”李加程不否认。

林燕又说：“再说那个林有智吧，他在虎头镇派出所当所长已经十几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安心在这样一个岗位上，从来不谋升迁，这种人非常罕见。除非，他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别的事业需要经营。”

李加程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

林燕接着说：“林有智和三圣母庙也有些关系。他是新垲市民间信仰协会的常务理事，而三圣母庙的两次大规模修缮，都是这个信仰协会牵头的。”

“你这就是捕风捉影了。”李加程摇摇头。

“哎，你这口气怎么跟我们老板一模一样？”林燕笑了起来，因为许录在听过她的汇报后也给她来了这么一句。“那就不说这位林所长了，再说另一个人吧。良家婚介所的老总，西门从良。你和我说过，她是杨红姑杨会长的干女儿，而杨红姑是眼前这座三圣母庙的灵魂人物，我说西门从良也和三圣母庙有关系，你不反对吧？”

“你还查过良总？”李加程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自然，不但查，而且是重点查。”林燕说：“不要告诉我这个良家婚介所和拐卖没有关系。我看西门从良就是人贩子团伙的大头目。”

“呵呵。”李加程干笑了一声。

傅佳玮的第二个买主杨武军，当时从良家婚介所的资料上看中了小傅。他家向婚介所交纳了一笔昂贵的费用不算，另外又拿出几千块钱“捐”给了三圣母庙。向一个庙捐这么多香火钱，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求得三圣母对这段婚姻的保佑？“恐怕不那么简单吧。”林燕说。

李加程答到：“就算你说的都对，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过硬的证据。”

林燕忽然觉得十分丧气。她问李加程是否可以向她多透露一点信息，以便她采访到更多的拐卖受害者－－一个傅佳玮告不倒他们，可是这片地方被拐卖的女人肯定不止傅佳玮一个吧？如果更多的人肯站出来，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李加程摇摇头：“没用的。我可以告诉你，被拐的女人确实有不少，但是象小傅这样豁出去上告的，只有她一个。”

林燕对李加程的态度表示不满：“李所长，我能给你提个意见么？”

“你提吧。”

“我觉得你总是对我们记者躲躲闪闪的，这实在没必要么。警察应该与媒体合作才对。我不敢说媒体和警方总是目标一致，但是做到双赢不好吗？”

“双赢？”李加程忽然盯着林燕：“小林，你今天这么说，是记者信任警察，还是你信任我？”

林燕心里猛然一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和李加程说了那么多话，完全没有设防。如果他也有什么猫腻，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再一想，李加程不愿意和她多讲案情，说不定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保护。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这时就听李加程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你放心，小傅这个案子，我们警察并没有放弃。案子还没结呢不是吗？”
* * * * * *

3，杨璧华忽然来见林燕

从显圣岭到市政府第二招待所，按照导航仪选择的路线，开车只需40分钟。可是这天进新垲市城区的超级公路出了故障，林燕在路上滞留了两个多小时，等回到招待所时已是傍晚了。这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那些开两用车的。现在新款的陆空两用车已经能连续在空中飞行上百公里了。林燕寻思着，应该向总社提个报告了，申请给《周刊》也弄一款两用车。

回招待所后，扔下包，换了身宽松衣服，赶紧去餐厅吃饭。餐厅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林燕便在自己那个靠墙的固定座位上坐下。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个人走到她的餐桌旁边，毫不客气地在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坐在林燕的对面。林燕一看，半惊半喜地叫到：“璧华姐！”

杨璧华这阵子请假不来上班，林燕上次见到她还是在三娘会馆，杨璧华出手帮林燕调停了和李旺土母子的纠纷。那以后林燕只是和杨璧华通过一次电话而已。两个多月不见，杨璧华的小腹隆得更高了。

“我今晚是特地来看看你，”杨璧华说：“有些话要和你说说。”

“哎呀，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呢。”林燕很高兴。她确实想采访一下杨璧华。

林燕问杨璧华想吃点儿什么，杨璧华说她吃过晚饭了。这时一位餐厅服务员用托盘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把杯子放到杨璧华跟前，满面笑容地说声：“杨经理慢用。”杨璧华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

林燕说：“这些服务员都很想你呀。对了，到底什么时候生啊，应该快了吧。”

“是快了，预产期就在两星期后。”

两人扯了一会儿家常话，林燕便说到正题：“璧华姐，你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讲？”

“是有话要跟你讲。我听说，你最近一直调查那个拐卖的案子，打听了很多人，打听了很多事情。”杨璧华盯着林燕，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林燕点了点头。

“小林，我希望你不要再打听这些事情。”杨璧华用一种坚定的口气说。

“为什么？这是我的工作呀。”

“会有危险。如果再发生些什么事情，我可救不了你。”

“我会有什么危险？难道有谁想害我？”林燕赶紧问。

杨璧华的眼里掠过一丝怒色，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林燕觉得有点儿内疚，因为她知道杨璧华这也是为了她好，她那么问倒有些不知好歹了。但是如果不从杨璧华这里寻找有用的信息，还能找谁？

餐厅里这时只剩下她们这一桌了，偶尔有两个工作人员进来收拾整理一下。林燕说：“璧华姐，我也正想跟你打听些消息呢。”

“你想问什么？”杨璧华的态度有些冷淡。

“我想问问……”林燕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她现在面对的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杨四爷，是杨红姑的干女儿，是神秘莫测的乌瞳护法，但也是一个自从林燕踏进新垲就对她多加照顾的大姐姐。这样一个女人，会参与拐卖吗？她会是人口贩卖网络的一份子吗？

“嗯？”杨璧华似乎有些好奇，想知道林燕在琢磨什么。

“我想问问……璧华姐对那些拐卖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

“呵呵，”杨璧华冷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看起来，我在你面前真是一点儿份量都没有。我才说了希望你不要再打听这些事情，结果你居然问到我头上来了。”

送走杨璧华后，林燕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脑子乱哄哄的。她总结了一下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采访经历，觉得处处失败，事情总是被她搞得一团糟。她一直企图找到更多的拐卖受害者，却始终无从下手。

杨武军似乎一直在躲着她，两次说好给她回电话，但都没回。杨七是上次通过杨武军认识的，他拒绝单独和林燕见面。就连李加程也不肯告诉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今晚杨璧华忽然来访，本来是个绝好的机会，可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机会溜走了。其实刚才她本来想问问杨璧华，上次在三娘会馆调停她和李旺土家的纠纷，是不是另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因为害怕一旦案子到了法庭上，事情就会闹大，人贩子团伙就会暴露，所以才要防患于未然？可是刚才在杨璧华面前她却一个字都没敢问出来。

林燕开始怀疑，也许她天生并不是做记者的料，因为她完全没有办法从别人的嘴里套话，也没有任何说服能力。

林燕正愤懑地想着心事，忽然手机叫了起来。她按了接收键，对方没有接通视频，从喇叭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喂，是《城市周刊》的林记者吗？”

“是我，请问您哪位？”

“林记者，我有些重要的情况，希望向你爆料，都是跟新垲地区的拐卖人口有关的，你想不想听？”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说。

“哦，你说你知道一些关于人口拐卖的事情？”林燕立刻来了精神。

“对。我在良家婚介所工作了好些年，知道他们太多内幕。我早就想爆料了。”

“我想我们可以见见面，”林燕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以免让对方觉得自己猴急。“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我嘛……林记者，你就叫我太后好了。”

“太后？”

“林记者，你刚才说想和我见面？可以！但是不能在新垲。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正准备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可是临走前我想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可靠的人。别的媒体我信不过，你们《城市周刊》是北斗系的，还是比较有信誉。”

“谢谢你的信任。请问太后，您想在哪里见面？”

“这样吧，”太后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省城有一个浒头汽车站，你知道吗？”

“知道呀。”林燕一听到浒头汽车站几个字，心里不由得一哆嗦。

“我明天下午就要做车走了，就在那个汽车站上车。如果你真想和我面对面聊聊，就去那里找我吧。如果你嫌麻烦的话，那就等我在外面安顿下来再说。”

“不，我没嫌麻烦，”林燕赶紧表态，“我可以去浒头汽车站见你，请问明天下午几点见面？”

“让我想想，嗯，一点半吧。我是三点半的车，两个小时应该说得完。”

“好，那就明天下午一点半，浒头汽车站见。”

作者：阳光在多城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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