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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芳草海漂流 (Z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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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20 文章: 1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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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iThere 在 海归茶馆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散文:芳草海漂流
2004年08月05日09:47 作者:徐风 来源:扬子晚报
多么美妙的名字,芳草海。从甘海子出发,一艘橡皮艇顺流而下。我们的漂流开始了。
这里,是历史悠远的古羌蜀国。岷江的支流。神仙池的余脉。在原始的处女林的边缘,密布着清澈的水网,如一部风情故事的枝节,缓缓地蔓延到每一个人烟鼎盛的羌寨。远远地可以听到隐约的犬吠和孩童的嬉戏声,回荡在两岸青山之间,声声不去。水道时窄时宽,流速则在不经意间平缓下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奋力划浆,大山的倒影在捣碎的水波里渐渐后退,鸟鸣则在头顶盘旋。皮艇进入了一片苍翠的草海里。芨芨草,过去在书本里经常看到的名字,一片一片,沉静地挺立在水里,一种处子般的静美;它一节一节地生长,葳蕤向上;一种草本的植物,长得那么有风骨,真够难为它们的了。向导说,芨芨草可以入药,但这里的芨芨草,千年万年从没有人来问津,是一片真正的处女草海。到了深秋,万木萧瑟,它们也枯萎了。冬天,草海被冰雪覆盖,可一到春天,大地回暖,芨芨草又迅速生长起来。我忽然生起一种感动,不仅仅因了一种轮回重生的美丽,而是感叹岁岁枯荣的不朽力量。又想到,世界上被忽略、湮灭的美丽不计其数,人类的眼光总是有限的啊。那未被发现的千万种美丽,就是在太古的寂寞中生生灭灭,那是让人心颤的大美,在千年万年的时光里,湮灭或者重生,只有造物主欣赏它们。而人类的赞美诗又是何其苍白。
我们已经行进到草海的深处。水道渐渐地窄了。湛蓝的天际下,黑压压地飞舞着大片大片的红蜻蜓。那是它们和芨芨草的盛会么?恍惚之间,满世界的芨芨草也似在率性嬉戏,以至飘然舞蹈起来。向导说,每年夏天,就会有数不清的蜻蜓飞翔在草海的上空。好多的蜻蜓,最后就醉倒在了草海里了。
那也是一种壮烈么。祭海的蜻蜓永远长眠在芨芨草的怀抱里了。那是芨芨草的骄傲,是这个海子惟一的言情故事,是亘古不变的爱情歌谣。
果真有一只栽倒在水里的红蜻蜓,如一个小小精灵,在湛蓝的水波里漂浮着、荡漾着;惊鸿一瞥,慢慢沉入水底。与水底沉睡了千万年而被钙化了的大树为伴。海子里,忽然流淌着一种淡淡的凄美。
芳草碧连天。一首很美的歌里这么唱。也许,这是人们对美好的一种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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