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侯孝贤的《恋恋风尘》,一部是陈凯歌的《孩子王》。这两部片以前都没看过,算是补课了。

都说侯孝贤是大师,以前没看过他的片子不知道,《恋恋风尘》是我看的第一部,看完之后我马上在网上搜了一下由他导演的其他作品,并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将他所有的作品全都看过。另一个可以让我追随每一部影片的导演是王家卫,不过他们两人的风格不同。侯导的电影里,人物对话简练,很多时候只有画面在表述,比如影片的开场就用了一分多钟来表现那个火车穿山洞、在大山里穿行,来铺垫主人公的生活环境,摄影很美。阿诚说“孝贤的电影语法是中国诗”, 我不知道什么是电影语法,不过我知道那意思是说侯孝贤将电影拍得很美。我只是个俗人,只是喜欢看电影里的故事。我认为侯导之所以被称为大师,从我这个俗人的角度来看,就是很懂得如何用镜头、用画面这些电影元素来讲故事。故事不是什么经典的历史、伟人的故事,但是只要懂得怎么讲,小老百姓的故事也是吸引人的。最重要的是他只是把故事介绍给观众,而不是想要“教导”观众要从电影里领悟导演的什么意图。因此在看大师的作品时你可以放松地与主人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辛酸,一起沉默……循着导演理顺的所有的脉络,不知不觉把故事看完,有些意犹未尽,又很满足。

《恋恋风尘》是86年的作品,第二年,陈凯歌拍了《孩子王》。我不知道陈凯歌在拍《孩子王》之前有没有看过他的同行的这部片,如果看过,我假想也许他会下决心超过前者。但他始终只是导演,没有升级成为大师。没成为大师没关系,可你别折磨观众啊。最要命的是他总是想在影片中告诉观众关于故事以外的什么,也许是他的感想、领悟什么的,尤其是结局部分,阿杆站在一片残枝前,看见那个放牛娃撒尿,然后是面对一片雾茫茫不知所措。可是我始终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我太缺乏艺术细胞,看完了,我还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于是我找来阿诚的原文,从开始搜索到下载、看完原文总共大概半个小时,惊讶于原文原来写的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阿杆被选中当老师,发现他的学生虽然已经上到初三,可是认得的字就相当于小学五年级的水平,于是他放弃了按规定的教案讲课,只教学生认字和写文章(一些实用的东西),可是却因此被上级撤消了当老师的资格,回到生产队。可是电影却花了我1小时45分钟,只给了我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到结尾时还被忽悠了一下,让我云山雾罩地不知其所以然。难怪在1988年,为讽刺参赛影片《孩子王》艰深晦涩,法兰西的记者们自主给影片颁了个“金闹钟奖”(以便叫醒熟睡于电影院的观众)。想来也是,他讲的这个故事连我这个中国人尚且不明白,又怎么能让老外明白呢?被人家拿来调侃是当然的了。

据阿诚说,当年侯孝贤见到他的时候,说想拍他的《孩子王》,可是当时他已经答应陈凯歌在先。我就在想,要是侯孝贤拍了《孩子王》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