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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冲哥式的滚刀肉
——不仅仅是法国人,每个人都有倾诉欲。

我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接近枯竭。您肯定认为这是夸大其词——但事实上,对于写字的人或者倾听者来说,任何一种风格时间长了,就会引起公众的审美疲劳,甚至会造成某些生理上的反胃;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我自己更是这样;打开且进入某个人的倾诉盒子,就像坐上某路公交车,开始还颇新鲜,久而久之,风景并无不同,这实在让人沮丧。所以本来有恒心的某种坚持,渐渐成了我意识中的某种老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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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一个月以来,大约跑了七八个地方了;火车、飞机、汽车的轮流切换,奔波似乎无法停止过,好在也完成了几件重要的事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刚刚开始——很多都值得自己好好地记下来。但我都以太过私人为借口回避了,当然最关键的是,我心里爬满了蔓草(语冰的名言是:长满了毒蘑菇),那自然是斩不断,理还乱的。

我喜欢用卡夫卡的话来完成自我的救赎: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应付不了生活,就应该用一只手挡开点笼罩在你的命运的绝望。。。但同时,你可以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因为你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总之,你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就已经死了,但你却是真正的获救者。

所以我只能坚持下去,并且试图能从蔓草中理出点东西来,每每我在车船旅途中便开始一些自以为卓尔不凡的游思,似乎移动容易产生一些创造;那时候往往天花乱坠,妙语连珠,自己都能把自己给逗乐了;那会儿特别希望能有一根连接大脑的USB线,把自己脑袋里闪烁的神经元全部转化成ASCII码或者GB国标码——因为每次我再回到电脑前,懈怠下来,原来那些荒诞的所谓思考就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于是那些菲薄的所谓凝结被一次次稀释,变幻成游离于精神之外的虚无,无影无踪。

我也尝试过能有一些即时休闲的方式,能把这些凝结记载下来;比如在寒冷的冬日,放着轻音乐,或者开着电视,坐在床上,身边放着笔记本电脑——随时可以把散乱的情绪记录下来,搞得很有气氛似的;当然,经过了多次尝试,我发现根本行不通:那会儿一个滥电视剧我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而即使遇到了滥片自己不想再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长长的倦意,于是颓然睡去;而一边听音乐一边写文章的方法对我更是不可行,即便是最动听的音乐,对我来说也是巨大的干扰,实在是没治了。

幸好我还可以阅读,这是乐趣的最后依托吧。所以我胡乱地看书,胡乱地让自己更迷惑起来——这样的姿态决不是我所独有吧——于是更加困惑,充满倦意。后来我看了一篇科普文章,讲到人的大脑里有个豌豆大小的腺体,叫松果体,它分泌的褪黑激素会使人情绪低落或昏昏欲睡,其分泌受昼夜自然规律的控制,白昼太阳光能抑制其分泌,所以这种褪黑激素“昼少夜多”,使人白天精神振奋,夜里睡眠。也使人容易怀春或者悲秋,而季节切换的时候,就更加影响人的精神和情绪。

那么现在春天来了,应该活跃些才是吧?前些日子我还劝一位朋友感情要像春天一样盎然,怎么轮到自个儿就傻帽了呢?莫非也有些乍暖还寒的成分在起效用?一不留神却成了Weather Man,搞得又惊又喜。

我最近老是念叨的一句话: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据说是令狐冲说的。也许,对于心中的蔓草,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一把火烧掉,绝地三尺,斩草除根。生活需要滚刀肉,要像冲哥和凯爷一样,特经得起伤害的那种。

于是我恨恨地想,心犹不甘地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