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

出门过铁桥，是一个农贸菜市场。第一次找不到，循着拎菜人们的出处去，终于在桃园广场侧边的立交桥旁的一个通道里面，看到了成列着卖的菜蔬和来来往往买菜的人们。那里的蔬菜新鲜，门类齐全。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总是到超市去，现在更喜欢穿过盘龙江上的铁桥，去菜市场。

比起超市，这里会给你带来惊喜：一些超市从来不卖的蔬菜：建水的草芽，蒙自的香椿、过了水的棠梨花，蕨菜应有，你知道蕨菜发芽，棠梨开花了，离面蒿粑粑上市已经不远。你看到向往已久的金雀花，竟然有两个色：一个黄色，一个红色，一问才知道，黄色的是今天新摘的，红色的是昨天就卖剩下的。过了一天，它就变色了。卖的人说：搁个鸡蛋炒着吃好。记得可以素炒的，也许怕太嫩炒焦了。

苦瓜八角一两，菠菜五元一斤，卖菜的人说过几天还要贵呢，因为干旱日趋严重了。买一斤青菜，前几天买的是空心了的，所以留心了。卖主说空的不要钱，掰开一看，可不，还是空了。他可以把这个归结到天气上，说所有的青菜都这样的，可他憨厚地笑。为着这分义气的缘故买了一斤。半个萝卜，多了可吃不了。卖菜的人说：都不兴切一半个卖的。笑，反正已经切了。差一毛钱不用找，卖家也不收。走出来，有挑着新鲜草莓来卖的，卖的忙得顾不上答话，买的人说十四块一斤，捡了过称，卖的说二十。不是十四么？仰着的是干瘦的疑似刚出狱的凶巴巴的脸：你家格吃的起？吃不起就不要买！把草莓抢过去。把找的毛票悉数给蹲在墙角的老乞丐，人多起来。想到一句话：如果你是菜市场，就不要怪进来的都是买菜的人。不明白它真正的意思，所以记得。

一个保健节目说：厨房是药房，健康是吃出来的，病从口入。看来吃的学问大了，煮饭做菜的人责任就重，一家人的健康所系，非比寻常，少不得要动点心思。给老涛说，你得多吃蔬菜，粗粮，老涛说他才不呢：你自己好好吃，好好长寿，一个人玩，难玩死你。如果连一个听得懂自己在说哪样的人都没有了，活的啥意思？我争辩说：活着看看那个世道总可以吧？然后呢？看完也没有人跟你说话，交流。自己和自己交流也好。这只是说说而已，真的没有人交流的时候，你连话都不愿说。活到季羡林的年纪就够。才不要。活到够，就行。怎么算够呀？就是觉得该做的做完了，没有意思了。可是人到生命最终都是贪恋红尘的，不会自己了结。不知道，没有到的地步，猜不出来。

挎着篮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年刚取消免费塑料袋。住院的F把家乡人装鸡蛋来看她的竹篮子送给我，说等她病好了，在城里开一个店专卖家乡的竹篮子，又环保，又好看，耐用。如今她已经作了古人，只有这只篮子还在，我拎着它每天去菜市场。